浙江是书法强省,但在金石文物上并无优势,实际南方都是如此,所以龚自珍曾说“但恨金石南天贫”。在乌程汉简出现之前,漫长的岁月中浙江都没有简牍的身影。
多年前我在接触到乌程汉简之初,就开始临写。这是我个人的一点习惯,就是见到新出古代书法遗存,就去手读。我以为看是一种读,但临写是另一个层面的读。很多体验,看是没有的,写才有。
我自己写,也想看看别人怎么写,怎么理解。但发现很多人看到了这些新资料,因为各种原因,是只看不写的。虽然我们认为墨迹的书法信息多于碑刻,但写汉碑的人很多,写汉简的人就很少,写新出汉简的人当然就几近于无了。我于是想办一个比赛,书坛名宿写隶大家鲍贤伦先生首先表示了支持,觉得可行,也有必要让大众了解乌程汉简。
我于是分别向新街街道、城东教育指导中心与学校发出了申请,新街街道历来对文化教育十分重视与支持,极短时间内就表示同意主办并提供资金。我实际没想到这么快就批准。因为所谓乌程汉简,实际就是湖州汉简,并不是萧山出土的。但我注意到“乌程以亭行”一枚上有“余暨丞印”四字,余暨就是萧山汉时的旧名,这是一封从萧山寄到湖州的信,当然我们也能肯定“乌程以亭行”这行字就是萧山人写的。所以乌程汉简,包含浙江境内很多地区与乌程(湖州)来往的信件,反映的是一个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面貌。新街代表萧山来办是可行的,也是有本土意义的。鲍贤伦先生后来说,一个街道来办一个全国性的书法比赛,这是有文化自信的。
说是这样说。但我们的比赛就是一个基层街道办,有多少人来参赛,实际上我没有底。这个比赛并不能成为学校与学生考核的分数,也不能成为书法爱好者进书协的指标。不功利,是个好词儿,但并不好办。可喜的是大家对如此新鲜的比赛十分支持,不仅仅是国内书法爱好者,甚至书协会员、各美术院校,就连海外也有很多人开始临写,且极认真对待。
以上二图均为参赛者作品
写了才发现,看起来很好写的乌程汉简,原来写好是有难度的。我接到大量关于新出汉简情况、汉简临习、作品形式等问询电话,感受到参赛者对乌程汉简的学术内涵及美学意义都有思考与探究的热情,这就是比赛的本来意义。
比赛从想出来到获批就两天,从发出启事到收稿件,才想起来正是疫情特别时期。我们的比赛征稿时间是一个月,对于不限地域又只限临习乌程汉简,这个时间极短。所以到截稿后,还有河北等地书法社团说才知道想参加,但我只能婉拒。很多参赛者苦练的稿件因疫情不能寄出。这样,也
收到海内外投稿共件。从担心没人投稿到拆件时感叹工作量之巨。来稿中又有来信不少,有家庭参与,有母亲鼓励落榜的孩子参与,有表明用清代民国老纸书写,有注明自己辛苦的学书历程与获奖经历,透过来稿,我看到很多感人的事。
评审那天开始降温,北风呼啸,但阳光很好。我邀请了浙江省书协、浙江大学、中国美院、浙江博物馆、西泠印社、杭师大等师友组建了评审委会,保证了评审的专业性。评审过程十分热烈,时间一拖再拖,吃饭的点早过,等坐下来菜已经都凉了。评审结束,评委在评审结果上签字。鲍贤伦先生说这是件很严肃的事。
一个基层街道的全国书法比赛,虽然已结束,让我确有感叹。尚可以一记的是,我起初对很多细节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