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癜风微信交流群 http://www.dashoubi.org.cn/e/wap/show.php?classid=2&id=273033故乡里我的袁浦,我的渡袁小伟钱塘是钱塘江“之”字形的北部区域,自古就是水乡,进出全靠船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钱塘泗乡靠的就是钱塘江。古钱塘县在钱塘江边的主要轮渡和码头有龙山渡、范村渡、朱桥渡、浮山渡、袁浦渡、吴家渡和周浦渡。钱塘江大桥建成以前,袁浦、周浦这边要过江到对岸萧山去,或者从省城到富阳、桐庐甚至安徽、福建都要走水路,就是在钱塘江沿岸的各个轮渡上船。沧海桑田,其他的渡口都湮没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仅遗留下袁浦外张村的袁浦渡口,成为钱塘江上最后的客运轮渡。每一次回老家,路过渡口,心中总会荡漾起特别的情愫。年正月初一,我和两个15岁的堂哥去袁浦东江嘴村(那时还叫东风大队)的舅公家拜年。堂哥提议,坐船过江去闻堰镇上玩个痛快,我热烈响应。好几次大伯父领着家里的哥哥姐姐,带着自家手搓的稻草绳和瓜果,坐渡船去闻堰镇上兜售时,嫌我小,都拒绝了我想当跟屁虫的请求。过江去闻堰玩,一直是我的梦想。敞篷的木质挂桨机渡船泊在码头边,堂哥帮我买了三分钱的船票,带我们上船。驾驶员右手握摇手柄,连续几个度的急速转圈,发动机像手扶拖拉机般一声怒吼,启动,解缆,船身离岸。现在想来,迎风立在船头的我当时的激动不亚于航母“辽宁号”舰长指挥首航时的激动吧。比起袁浦只售卖酱油、菜油和化肥农药的小街,闻堰街上充满着萧山口音的喧闹,我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柜台后银光闪闪的手表一块块整齐地排着,静静地躺在镶嵌玻璃的木质柜台里,傲视着我们这几位乡下小子。那年月,白糖、肥皂、油、肉等日常用品都要凭票购买。正在筹备婚礼的大哥,念念不忘,想购一块宝石花牌手表,但搞不到手表票。一回家,我兴冲冲地飞奔向在灶间忙碌的母亲,急着把发现的“新大陆”告诉:“妈,妈!杭州城里要用票,大哥的手表可以去闻堰这里买。”母亲停下手中的活计,摸摸我的头,叹了一口气:“闻堰的手表,也要凭萧山的手表票才能买。”大哥的手表梦终究如同绚丽的肥皂泡,被现实刺得粉碎。再次坐袁浦渡口的渡船,是九年后的农历正月十六。年高考,我差三分没上线。干了一辈子大队科技植保员的父亲,是一位农村土秀才,他四处托人,说定了远在萧山的戴村中学,让我去插班就读。细雨蒙蒙的清晨,父亲和二哥,一人骑车带着被褥、脸盆,还有装满复习资料的小木箱,一人载着我,驶向袁浦渡口。二哥从杭州师范学院毕业两年,在上泗中学教化学课。渡船变成了铁质客船,还是敞着篷,驾驶台变成了全包围的。渡费2角,船大了许多,可以坐近百人。下了渡船,向东就是闻堰轮船码头。从杭州城里南星桥的浙江第一码头出发驶向诸暨和富阳、兰溪的客运班车都在此停靠。56岁的父亲穿着透明的塑料雨衣,帽檐有点细窄,挡不住的细雨飘在他脸上,他抬头看看我们兄弟俩,“脚踏车骑慢一点,尽量靠右边;好好读书,不用记挂家里。”前半句是对哥说的,后半句是对我说的。说毕,他一转身,猛踩了一下自行车的踏脚,“老爷上车式”的原地蹬车返回渡轮。他急着赶回袁浦黄沙桥头的修胎铺去补轮胎。我追寻着渡船上父亲的身影,父亲很快没入熙熙攘攘的乘客中。渡船一声长鸣,船尾涌起阵阵白浪,驶向袁浦那边。想起自己平时课本里包着武侠小说,上课心思神游的种种情形,一阵愧疚涌上心头。余下的行程,是二哥陪我坐船到临浦镇上岸,再骑自行车到15公里外的戴村中学的。这一年,我学得很用心,被浙江交通学校港监专业录取。两年后分配到杭州航运管理处钱江航管所,到钱塘江、富春江、浦阳江三江交汇口的东江嘴港监站上班。没想到命运将我和袁浦渡口又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那会儿,钱江二桥尚在建设之中。到袁浦渡口坐船还是袁浦和萧山闻堰两岸百姓唯一的通行方式。萧山的货郎挑着“鸡毛换糖”的货郎担,或一个自行车背后挂两个腌菜缸,过江,沿着袁浦的村子叫卖。袁浦的村民去萧山置办东西、赶集娱乐,或转路公交踏上经商求学的路,靠的还是渡船。渡船上时常演绎“妹妹你坐船头”的故事。瓜熟蒂落,精心挑选一个“好日子”,系了红绳、贴大红喜字的五斗橱、缝纫机、自行车等嫁妆坐上渡船,或从南到北岸,或从北到南,一路欢喜。慢慢地,钱塘江上的桥多了起来。之江轮渡撤了,南星桥轮渡也没了,五堡渡口也撤了,但袁浦渡口没有撤。再后来,袁浦大桥和之江大桥通车了,袁浦渡口依旧还在,毕竟摆渡10多分钟,比绕路过大桥要便捷。时常还有怀旧和图新鲜的旅游爱好者来渡口“打卡”,体验“一渡过江”的感觉。而对于我,“突突突”马达声中的袁浦渡口,是永远的乡愁和牵挂。编辑
黄颖